EDEN□

要勇敢,或许一切都是最好的安排。

下雨

骨科,病娇,慎入。







      首尔一直下雨,大雨厚的发黏,我猜,这雨把汉江都打湿了。

     金野在预料之外的大雨中还是死了。但是不得不说他是个厉害的男人,创立了金氏帝国,还让他的两个女人都知道对方的存在的情况下还能心平气和让我和我哥同一天出生。虽然相差那几个小时,但我感觉吃了个大亏,几个小时足够我们彻底沦陷在彼此的身体里了。

     哦,不对,在说金野之前,我应该先说杨莉的,她是我妈,比金野死得早多了。怎么死的?瘦死的吧,离不了那过度成瘾的减肥白粉,死的时候瘦得跟暴晒过的流浪狗一样,也不知道她对自己最后的样子满不满意。我哥教我不能说谎,所以,我觉得她的死多多少少跟我有点关系,毕竟,每次“减肥“前后力气奇大的她在一巴掌一巴掌扇我的时候,我可咒了她不少。脸肿的根本张不开嘴,我就在心里默念,果然,说不出来就灵了。

     进去的时候没个人样,出来时就变成了一盒灰,我抓了一把,又从指尖泄散开来。我也想进去,但估计烧出来的灰没有她多,因为他们都说我脑子有个大坑。

     10月份的天,跟杨莉吃剩下的隔夜快餐一样,又馊又冷,但我舍不得丢。毕竟,11月更冷。

     我坐了一宿,还是抱着那盒灰回家了,白昼重新上路,但太阳又溜走了,骨灰色的天泛出墨黑。我的衣袖尽头堆积成一片海,苦苦咸咸。

     我有一只米老鼠,它里面都是钱。杨莉发疯时总是跟我要钱,妈,我烧给你,你爱打我,我怕你没得打,我把我也烧给你好不好。

     遍地而起的火焰亲吻油腻腻的灶台,抚摸过露絮的沙发,直奔我而来。我的眼球里满是火焰,最后,我看到了我哥,他穿越烈火,向我狂奔而来。

     黑漆漆黏糊糊的深海,我哥牵着我的手,我就能上来,我看到了光,从一点点到满目旷亮。

     我哥,金知元,我记得我们小时候就在一块了,他先亲我的,那时候我7岁,他7岁零7个小时。后来杨莉把我要走了,她在金野面前堆满笑容看着我,那目光,让我想想,应该跟我偷偷翻垃圾箱看到剩了一大半的大白馒头一样吧,以为可以吃到撑,其实不小心就会噎死的。我回到金家时17岁,我哥17岁零7个小时。他每天都来给我上药,我半个大腿上全是烧伤,起满了透明的水泡,我看着犯恶心,如果不是我哥,可能现在恶心到的该是杨莉了吧。但我现在不想恶心她了,因为我想只给我哥看,他总是皱起好看的眉头问我疼不疼,到最后只有很浅红色的疤痕了,我还是会回答疼。因为我一疼,我哥就低头吹吹,我探探身不费力的就可以亲到他的嘴,他一开始很生气告诉我不可以这样,但他没有推开我,我们对视了很久,最后,他叹了口气,起身准备走,我攥住他的衣角说:“哥,我不疼了。”他脚步顿了顿,还是重新坐到床边继续帮我涂药,我有点得意,我哥还是留下来了,我今天不亲他就是了。疼了再亲他。

     10月扑棱扑棱的就过去了,到了天狗都不愿吞下太阳的夏天。窗外的大翅膀蝴蝶颤巍巍的飞了起来,阳光穿透蝴蝶的大翅膀,我感觉翅膀要被熔化了。想在满是冰块的浴缸里泡澡,和我哥一起。

     我哥说我的脑子里住着天使,天使不乖,要吃药。可我也不乖啊,我不想吃药,包了糖衣的也不行,不够甜。然后,我哥笑着用嘴含住药丸,往我嘴里送,好甜好甜。但也好热好热,我被吻的有点晕,手有些没力气,只能抓着我哥胸前的衣服胡乱扒拉着,我哥把我的衣服撕开,扣子粘连着彼此往地下落,我哥的手温柔的抚/摸着我的脊背,但是他刚刚洗过的手有点凉,摸在我身上让我泛起激灵,他感受到了,以为我缺氧了,于是低下头亲吻我的脖颈,但是我又推了推他,指了指他身后,他妈凌灵捂着嘴满脸惊讶的站在他身后。我忽然感觉如坠冰窟,冷热相撞,我感觉我要爆炸了,四分五裂。

     我哥把我抱到浴室,又亲了亲我的嘴角,"乖,韩彬自己洗澡,哥哥等下就过来。"我笑得像朵向日葵,说"好,韩彬会乖乖的,等大兔子哥哥回来。"然后,我哥也笑了,像薰衣草,紫色的,漂漂亮亮。他转身时我看着他的牛仔裤,包裹着笔直修长的双腿,但我却恶劣地猜测着我哥穿的是带维尼的还是带米奇的紫色内/裤。

     天窗透过月光,我不喜欢,不够亮,像个贫血的寡妇,嘴唇苍白,诱惑不了谁。我抬起手臂往池子外扬了一大捧水,透明的翅膀,我借力,想飞。

     可手腕却像被人紧握着,然后尖头牙刷戳进了我的血管,流了好多好多血,很疼啊,让我疼的都有点醒不过来了。过了好久好久,我感到有人在叫我的名字,“韩彬韩彬,你醒醒,别睡着啊“ “韩彬韩彬”着急但仍旧好听的声音,肯定是我哥。我终于睁开了眼睛,浴缸里的水好像化开的止咳糖浆,散发着挡不住的腥甜气息。我手里还握着尖头牙刷,我哥抱着我出了浴室,我的手腕还在汩汩泛血,我想,糟了,神不喜欢红色翅膀,但我哥和他妈都信仰基督教的神。

     我喜欢西瓜味的日落,清爽爽的红色天空。本来,想蹲下来跟着蚂蚁走,一般走到天空变成葡萄酒般的涩红我哥就回来了。但是凌灵挡住了蚂蚁的路,我站起来看着她,忽然发现杨莉口齿不清的时候说的是真的,我的眼睛和嘴都像凌灵。我忽然不明白这是为什么了,还没等我想出个结果,凌灵就开口了:“韩彬,算阿姨求你,阿姨就知元这一个儿子,他是要继承金氏的,不能……不能跟你那么胡来啊,你们同一个父亲,也算得上亲兄弟,怎么怎么能在一起呢,乖孩子,你不想看到哥哥被嘲笑吧”我定定地看着她,是挺像的,但听到她的话,我笑了一下,像结了冰。当初我看见她拿减肥药给杨莉时,可不是这个态度啊。但是心底也翻涌起一只只棉花糖做的大兔子,蹦来蹦去甜蜜蜜的。至少从她的表情上我知道我哥不想让我走,也不会让我走。

     我正想摇摇头,她忽然跪下了,正正跪在那两只蚂蚁上,我有点心疼蚂蚁,明明它俩约定好一起走来着。

     天已经黑透了,但我还是可以准确看清她眼睛里闪着泪花,故作的可怜和即将得逞的得意。我弯腰把她扶了起来,嘴上说:“帮我准备飞机。”心里想,妈妈,希望你不要后悔,但我并不打算告诉她我们血脉相通,在这个世界上,我只和我哥金知元血脉相通。然后我就给我哥打了电话。“喂,韩彬,怎么了,想我了,哥哥今天回来晚了,但应该10分钟后就到家了,乖啊,回去给你做好吃的。”我笑着说:“嗯,想哥哥了,想让哥哥抱抱韩彬。”然后又接着说:“哥,我今晚想吃东店27号的菠萝披萨,你亲自帮我买回来好不好?”可能我平常就会这样,哥哥没有起疑心,只是笑着说:“韩彬,你这回再让我一个人把上面的菠萝吃完,我就罚你在自己房间睡。”我亲了我哥一口,挂了电话。我不在意,反正每次哪怕我在自己房间睡,哥哥半夜也会过来抱着我睡到天亮,我哥说他怕我冷。反正我是不会吃菠萝加披萨的,为什么世界上会有那么奇怪的东西啊,菠萝居然可以和披萨搭配,我和哥哥都不爱吃,但爱买,买回来,他把菠萝吃掉,我再吃下面软黏黏的披萨。

     手机屏保是我正在亲我哥的手背,他手背上被我画了个大大的小傻瓜莫蒂,阳光紧紧抱住了我们。我划开屏保,在手机备忘录里告诉我哥:“哥,我真的要飞了,坐飞机。等我飞到天堂,我们就可以上/床了。”我把藏在床头柜里的爱心戒指放到我哥枕头上,是我和哥哥去日本玩的时候,哥给我买了我喜欢喝的宝矿力水特,我用瓶盖下面的防盗环捏了个爱心,本来想我哥生日再送给他的。我拿笔想在戒指上刻字,但是刻不上去,最后在我哥的枕头上写上哥哥亲手教的“我爱你”。

     我什么都没有带走,因为我想要带走的只有我哥。

     飞机窗外的白绵绵的云彩,我想尝尝,但是窗户太硬了,打不开。但过了几分钟,我又不想尝了,大雨把云彩拉黑了,黑乎乎的,肯定特别苦,没有我哥喂,我不想吃了。

     我要求把我送到哥哥以前留学过的地方,但却住进一个每天都逼我吃药的地方,这里全都是白色的,像我和哥哥上次去玩的日本鬼屋。我问来给我送药的金发护士我为什么会这里,她有点不耐烦的指了指我的脑袋,我听的懂,英语可是哥哥教我的,她说,我脑子有坑。

     窗外飞过来一只大灰鸟,还没等我伸出手,就飞跑了,飞向我到达不了的天堂。我想和它一样飞,当我的脚准备伸出窗外,才想起来,铁窗有电。

     我把脚缩了回来,掀开枕头把药全部捧出来,隔壁住户是个老师,她说把把药吃完我就可以见到哥哥了,我信老师说的话,因为我小时候幼儿园老师就说我是最聪明的孩子,我哥也是这么认为的,所以,老师说的应该是对的。但我不清楚全部到底是多少,但是这些我攒了很久,应该是全部了吧。我抓了一把,站到窗边,自己嚼一片,放到窗边一片,等大灰鸟再来时就有的吃了,饿肚子很不舒服的。

     眼泪无征兆的从我的眼角流下,把药片浸得又咸又苦,我不想哭的,但我看到了楼下急匆匆要上来的我哥,这回,他穿着西装裤。

     药片从我的指缝滑落,像眼泪掉下般的倾盆大雨。

🐯🐰🐯🐰🐯🐰🐯🐰🐯🐰

心血来潮写的,怪怪的,不知道有没有人喜欢看🙈  🙈 🙈  

希望现实中的他俩都好好的   

 ❤have a good day❤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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